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
https://m.bqgok.net最快更新!无广告!
霍家诅咒虽解,九铃之路才启程。
众人循着青铜罗盘指向深入罗布泊,却在沙漠风暴中遭遇诡异的青铜海市蜃楼。
吴邪的血液在接触流沙下的青铜碎片时竟发出微鸣,霍秀秀的铃铛也发出诡异共鸣。
当他们在沙暴中心发现半掩的楼兰祭坛,解雨臣的纹身却突然渗出黑血。
王胖子不慎触发的青铜机关释放出噬人的甲虫群,张起灵在断后时发现吴邪手腕皮肤下竟浮现出细密的青铜纹路。
而祭坛深处,一棵倒悬在沙海中的巨大青铜树正缓缓苏醒,树梢悬挂的第二枚铃铛上刻着古老的“归墟”二字。
长白山的风雪咆哮着被甩在身后,车轮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呻吟,一路向西。车窗之外,无边无际的荒原逐渐褪去冰雪的银装,露出贫瘠焦渴的底色。绿色彻底消失,只剩下单调的、令人心悸的黄褐色,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同凝固的巨浪,一直铺展到天地的尽头。空气干燥得如同砂纸,每一次呼吸都刮擦着喉咙,鼻腔里弥漫着沙尘与烈日灼烤岩石的焦糊气味。
车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霍秀秀蜷在后座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重生后的铃铛。它偶尔在颠簸中发出极轻、极清脆的一声“叮铃”,像冰泉滴落玉盘,在这死寂的焦渴世界里显得格外空灵,也格外诡异。每一次轻响,她锁骨下那消失疤痕的位置,就有一丝微弱的暖意悄然流淌。诅咒解除的轻松感早已被更深沉的压力取代——九铃之路,才迈出了第一步。
解雨臣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但微蹙的眉头和衬衫领口下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无声地诉说着他锁骨下方那莲花纹身承受金线反噬后的痛楚。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能看到他下颚线条瞬间绷紧。王胖子握着方向盘,粗壮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嘴里不住地咒骂着这能把人骨头颠散架的破路和能把铁皮晒化的毒日头。张起灵一如既往地沉默,抱着他的黑金古刀,坐在霍秀秀旁边,目光透过蒙尘的车窗,投向西北方那片在热浪中扭曲蒸腾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那无形的屏障,直抵某个宿命的焦点。
只有吴邪,精神似乎有些异样的亢奋。他坐在王胖子后面,身体随着车子的晃动而轻微摇摆,额头抵着滚烫的车窗玻璃,眼神灼灼地盯着外面单调到令人发疯的景色。“快了,快到了…”他喃喃低语,干燥起皮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指尖在覆满灰尘的车窗上无意识地划着重复的线条,像某种古老而执拗的符咒。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在他胸中左冲右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催促他,搅得他心神不宁。
“邪了门了!”王胖子猛地一拍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荒漠上显得突兀而绝望,“胖爷我这罗盘祖宗,进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彻底歇菜了!针尖儿跟抽了风似的乱抖,活像得了疟疾!”他烦躁地把那个在长白山立下大功的青铜罗盘丢到仪表台上。罗盘古老的青铜盘面此刻黯淡无光,中央的指针如同被无形的手指疯狂拨弄,毫无规律地高速震颤着,发出细碎密集的“嗡嗡”声,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挣扎、碰撞。
吴邪的目光被那狂乱的指针死死攫住。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冰凉的青铜罗盘。就在他指尖触碰盘体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冰冷的震颤感顺着手臂猛地窜了上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骤然紧缩!他眼前猛地一黑,随即又爆开一片混乱的光斑,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在意识深处急速闪过——巨大的、布满奇异纹路的青铜门扉在沙暴中若隐若现;无数细小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虫子从沙粒深处汹涌而出;还有一棵…一棵倒悬着的、庞大得遮蔽天空的青铜巨树!枝桠虬结,上面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在死寂中微微摇晃……
“呃!”吴邪闷哼一声,手一松,罗盘“哐当”掉落在脚垫上。他脸色煞白,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像是刚刚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挣脱。
“天真!你丫没事吧?”王胖子吓了一跳,赶紧减速。
“怎么了?”解雨臣霍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向吴邪,带着审视。霍秀秀也担忧地望过来。
“没…没什么,”吴邪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过于真实的幻觉甩出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是…就是有点晕车。这鬼地方太热了。”他掩饰地抹了把额头的汗,弯腰去捡那罗盘。指尖再次触碰到冰冷的青铜,那股令人心悸的震颤感虽然微弱了些,却顽固地存在着,如同附骨之疽。他强忍着不适,将罗盘放回仪表台。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邪微微颤抖的手指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疑虑,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日头越来越毒辣,像一只巨大的熔炉倒扣在头顶,无情地炙烤着这片死亡之地。车窗外,除了起伏的沙丘和偶尔几丛顽强却枯槁的骆驼刺,再也看不到别的生命迹象。时间在单调的引擎轰鸣和车轮碾压沙石的噪音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消耗着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