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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芙暴怒前一瞬，他倏然后退，原地竟同时留下三个“神通”：孙婆婆拄拐咳嗽，买糖老人舔着麦芽糖，商队老陈正冲李当归憨笑。
“商队老陈也是你？！”李当归声音发颤。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在黑店里和他一起被迷药放倒、鼾声震天的憨厚商人，竟也是眼前人假扮的？
“神通”哈哈大笑，身形再度变幻：皱纹爬上脸颊，腰背佝偻，转眼又成了孙婆婆的模样。“那迷药滋味可不好受。”她——他——用苍老的嗓音调侃道，随即又化作商队老陈，粗着嗓子拍了拍李当归的肩，“不过你小子讲义气，帮着我逃出黑店，这份情我可记着呢！”
“神通”不仅能变化，更能伪装，李当归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来他刚出白虎城时就已经遇到了“神通”帝子，这能力未免太过可怕了。
“别紧张嘛。”他眨眼间恢复本相，长辫一甩，满不在乎地说，“分身，变化，都是小把戏。”三个声音异口同声，“不过——”幻影骤然消散，真正的“神通”倚在缆绳上，抛接着一枚铜钱，“骗过你们这些聪明人，才最好玩。”
李当归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忽然想起了白先生，每一个帝子都这么可怕吗？
“神通”正欣赏着他们的震惊，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亮光，仿佛这场揭幕，他已期待了很久。
码头的风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沉默女王”号上的水手们原本正忙着抛锚系缆，却突然集体僵在了原地——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带领他们穿越风暴、披荆斩棘、严厉又慈祥的老妇人船长，身形如水波般扭曲变幻，不断的变化着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最后竟变成了一个扎着长辫的年轻男人。
“船、船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水手结结巴巴地喊道。
“神通”咧嘴一笑，身形再度模糊——眨眼间，独眼老太婆又拄着拐杖站在了原地。
她——或者说他——用沙哑的嗓音朝船上喊道：“小伙子们，好好照顾我的船！”
水手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他们早已习惯了南海上的奇人异事，更何况这熟悉的语气做不得假。
“是！船长！”众人齐声应答，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老太婆转过身，那只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拄着拐杖作势要走，李当归急忙上前一步：“等等！您这是要去——”
“看几个老朋友。”老太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拐杖在木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
李当归脑中灵光一闪：“是去找白先生吗？”
老太婆的脚步顿了顿。
她慢慢回过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聪明。”
拐杖突然往地上一顿，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年轻，“还有那个总装乞丐的老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