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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贵一次又一次地被煅烧着，他看见有水蒸气化着光消失了，他150多斤的身体，在无数次被重新投放进磨盘后，最终只剩下了60余斤！
剩下的都是干巴巴的灰尘一样的东西，却又被那只大手倒进了上磨盘的进料口，再次化成干瘪得跟个骷髅一样的段明贵，还是那个身高，却不再是那个体重！
“踏踏踏！”
青牛的蹄子踏在地上，依然在不知疲惫地转着圈，仿佛永远也脱不出那轮回！
“嗡嗡嗡！”
磨盘仍旧在旋转着，将段明贵碾成了灰！
“轰！”
有火焰升腾，在极致的疼痛中，段明贵看见有好似食物残渣一样的东西被烧毁，有类似铅一样灰灰的颗粒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各种有机污染物、重金属、微小的塑料颗粒，都从这些骨灰一样的东西中失去了踪迹！
有各种药物残留在火光中消失，有新陈代谢的废物如肌酐、尿素、二氧化碳也被剔除了！
段明贵不知道消失的那些是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那是什么！
每一滴水分、每一颗微粒的消失，都让他痛彻心扉，比磨盘碾碎身体还要剧烈一万倍！
他感觉自己已经忍受不住这疼痛了，可却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保持着清醒！
仿佛这疼痛是一种天然的馈赠，他必须欢欣鼓舞地接受这施舍！
磨盘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木桶不知道被提起来多少回，他感觉已经适应了这疼痛，可下一次的磨难总是比上一次更加难以忍受！
他感觉自己剩下的那点东西在渐渐减少，59斤，58斤，57斤！
48斤，47斤，46斤！
他感觉现在就算是站在那里，任由他人刀劈斧砍，也如春风拂面一般轻柔！
疼痛本是刻在基因里的保护机制，他让生命在感知到痛苦后远离危险的处境！
可这磨盘好似在让段明贵拥抱疼痛，把它当做享受刻进他的每一个细胞里！
不，他已经没了细胞，他只是一堆灰烬的聚合体！
10斤，9斤！
“轰！”
在激烈碰撞的火花里，段明贵好似看见了那个爱吐口水的女人，她纵身一跃，好似一只漂亮的蝴蝶一般跌进了进料口，在承受着磨盘的碾压！
她化成了泥！
他看见陈云山跟陈小强也高高跃起，如两只自由的鸟一般义无反顾地冲进这个能吞天纳地的进料口，欢快地化作一捧血水！
8斤，7斤，6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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