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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我站在西域商人府邸前，望着那扇半开的朱漆大门。
门边的石狮蒙了层灰，原本应该是欢迎远客的气派，如今却显得破败不堪。
这是大唐与西域交好的象征之地，可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案发现场，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香气——迷香的味道。
“你们大理寺的人怎么才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冲出来，用生硬的汉话怒吼，“我的珍宝呢？玉带龙纹佩呢！”
他正是负责押送这批珍宝的西域商人，龟兹人，名叫艾尔肯。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焦虑，仿佛我们一来就能把珍宝变回来一样。
“艾尔肯先生，请冷静。”我压低声音劝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合作，不是指责。”
“合作？”他冷笑一声，“你们大唐人就是这么保护我们这些商人的吗？我在龟兹时听说，长安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治安最好，连一只老鼠都不敢偷东西！可现在……”他猛地挥手，指向屋内，“我的箱子被人打开，里面的珍宝不见了，守卫全都昏迷不醒，你们告诉我，这怎么可能发生？”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进屋里。
屋内的陈设还算整齐，但角落里有一张桌子被掀翻了，上面散落着几块碎瓷片。
墙角的一张纸条已经被封存起来，那是案发后留下的唯一线索——“风起西陲”。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
没有打斗，也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
盗贼显然是有备而来，手法干净利落，甚至在撤离时都不曾慌乱。
“他们用了迷香。”孙豹站在我身后，低声说道，“而且分量控制得极好，不多不少，刚好让人昏迷却不致命。”
“说明对方对药理也有研究。”我点点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专业的。”
“专业到能避开沿途三十余名护卫？”阿里巴巴从门外探头进来，“我还问过那些守卫，他们说最后一口喝的是茶水，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问题出在茶水上。”我起身，环顾四周，“有没有可能，那个失踪的商人也参与其中？”
“可能性不大。”李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一身黑衣，神色冷峻，“我已经查过他的背景，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这次是第一次来长安。如果他是内应，不会选择这种高调的方式。”
“那就更奇怪了。”我皱眉，“如果是外人作案，怎么会知道行进路线、守卫布防、交接时间？这不是一般的情报泄露能做到的。”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
“走吧。”我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心里清楚，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发现的了。
回到大理寺，卢纳已经等在堂上，脸色比昨日更差。
“朝堂上吵翻天了。”王七苦笑着递给我一份奏折，“西域使者今天又来了，要求圣上下旨严查，否则就要撤回所有在唐商队。”
我接过奏折，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问责的言语，每一条都像是针一样扎在心头。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失窃案。”李饼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它牵涉到朝廷与西域的关系，甚至是边境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