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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的傍晚，林若曦刚将小墨的星际战舰乐高模块收进胡桃木储藏柜，门铃便在雷声间隙炸响。猫眼玻璃上蒙着水雾，映出个蜷在台阶上的模糊人影 —— 那人左手夹着半支湿透的香烟，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裤破洞边缘，膝盖处的褶皱里还卡着草屑，像被暴雨冲上岸的落魄玩偶。
「妈妈，是流浪程序员叔叔！」小墨踮脚扒着猫眼，粉色积木桶歪在脚边，「他的头发比顾爸爸熬夜写代码时还乱！像被病毒入侵的服务器！」林若曦笑着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颊：「顾爸爸要是听见你把他和流浪汉比，可要没收你的编程零食了。」小墨吐了吐舌头，发梢还沾着下午搭积木时的乐高贴纸：「顾爸爸才不会！他昨天还说我的『原谅 Buff 饼干』是天才创意！」
铁门拉开的瞬间，混着烟味的雨水气息扑面而来。陈子轩抬起头，胡茬里凝着水珠，眼神浑浊如被踩碎的代码：「若曦…… 我破产了，连苏瑶都拿走了我的黑卡。」话音未落，小墨突然举着饼干蹦过来，小熊造型的饼干上还粘着淡蓝色积木碎屑：「叔叔吃饼干！顾爸爸说吃甜食会分泌多巴胺，就是开心的代码！」陈子轩盯着饼干上的「乐高糖霜」发愣，小墨急得原地转圈：「这是加了『错误修复程序』的特制款！我刚才拼『友谊大桥』时偷偷编译的！」
陈子轩突然「扑通」跪下，额头砸在玄关地砖上，惊起一片水花。林若曦下意识后退半步，小墨却蹲在他面前歪头研究：「叔叔这个『人形桥洞』的搭建方式不对哦！桥洞要中空排水，你看 ——」他举起手中的积木零件，「要用三角结构承重！」顾景琛的迈巴赫鸣笛声突然刺破雨幕，黑色车身在积水路面划出银亮水痕。透过模糊的车窗，他看见自家玄关处跪着个男人，而他的小妻子正蹙着眉往孩子身后躲。
「怎么回事？」顾景琛冲进门时带起一阵风，手工定制皮鞋在地板上碾出水花，却先掏出真丝手帕给林若曦擦手，「下雨天连指纹锁都湿答答的……」看清陈子轩的脸时，他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瞳孔危险地眯起，西装下的肩线却悄然护在林若曦身前：「这位先生是？」小墨举着饼干抢答：「是来加载『忏悔程序』的叔叔！他说以前是我的父类。」顾景琛挑眉：「哦？我记得子类的构造函数里，只包含会给妈妈写情书、给宝宝修胎动 APP 的父类。」陈子轩的耳尖瞬间涨红，小墨却用力点头：「对！顾爸爸的构造函数里还有『揉肚子线程』和『乐高陪玩模块』！」
陈子轩狼狈地爬起来，膝盖上的饼干渣簌簌掉落：「顾总，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错了……」「错了？」顾景琛冷笑一声，指尖在腕表屏幕上划过，全息投影跳出陈子轩的消费记录，「上周三在银河赌场刷爆八张黑卡，周四就来我家哭穷？」小墨突然举起儿童平板，彩色光流扫过陈子轩的脸：「检测到 78% 的忏悔激素！但饼干 API 调用失败，建议补充糖分！」顾景琛从口袋里摸出块黑巧克力抛过去：「尝尝？苦尽甘来的滋味，比你的速食面有深度。」
林若曦叹了口气，从橱柜里拿出速食面，包装上还贴着小墨画的笑脸贴纸：「吃完就走吧。小墨需要的是能陪他拼乐高的爸爸，不是只会下跪的程序错误。」陈子轩盯着面碗苦笑：「若曦，你还是这么善良。」顾景琛突然将林若曦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发顶：「她的善良是带权限设置的 —— 仅限家人和值得的人。」小墨抱着积木桶接话：「就像我的编程作业！只有顾爸爸能查看源代码！」
雨停时，陈子轩攥着空饼干袋站在门口，夕阳在他破洞的袖口镀上金边。他突然对着小墨深深鞠躬，发梢还滴着混着饼干渣的雨水：「谢谢你的饼干，还有……」「不客气！」小墨挥了挥乐高大桥模型，「下次来玩记得带『道歉压缩包』！顾爸爸说代码要先格式化，才能重新编译！」陈子轩嘴角抽搐，顾景琛却勾唇一笑，手指在门框上敲出代码节奏：「建议用 UTF-8 编码，毕竟 ——」他斜睨着对方，「我们家的防火墙只认真诚协议。」
深夜，林若曦窝在顾景琛怀里看育儿视频，小墨的积木城堡已经搭到第三层，顶端插着两面像素风小旗。顾景琛突然轻笑出声，将平板转向她：「你的前任发了条有趣的动态。」屏幕上是泡得发胀的速食面，配文：「原来低谷时的救赎，是一块沾着乐高的饼干。」林若曦挑眉：「后悔了？」顾景琛吻了吻她腕间的妊娠纹，轻声道：「不，是庆幸。庆幸他的背叛让我成为你的默认网关，永远优先连接。」小墨突然举起编程机器人：「那我要当饼干网关！给所有坏掉的叔叔阿姨发送修复补丁！」
落地窗外，雨后的星空清晰可见。顾景琛打开加密账户，给陈子轩转去一笔匿名资金，附言是小墨用积木拼的「加油」二字照片。林若曦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指尖划过他眉骨的旧疤：「其实你比谁都心软。」「不，」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正戴着刻有她名字的二进制代码吊坠，「我的心软只编译给你和我们的类，其他人 ——」他看着远处路灯下陈子轩逐渐缩小的背影，「能学会读取一块饼干的温暖，也算没白当一次人生的异常捕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