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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压下那些纷乱的心思，又看了眼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孩子，再次沉默片刻，摇摇头轻声道。
“……嫂子，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小婉，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杜鹃和赵明夫妻俩起身送她出门，赵明甚至还给姜婉批了一天的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姜婉也没拒绝，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确实有好多事情，需要去理清楚。
临走之前，她转头又看了眼拉着自己衣摆不放，不想让自己离开的孩子，心里的猜测，让她忍不住好几次想要张嘴喊孩子的名字，伸手想好好抱抱他。
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最终也没怎么抱过这孩子，只是蹲下身摸摸孩子的小脸，千言万语化作短短的一句话。
“小熠，乖，我要走了……放开吧。”
小熠沉默良久，仰头望着眼前许久不见的人，他眼眶微微泛红，还是松开了手，让她离开。
姜婉不是没看见孩子红着的眼睛，但是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孩子。
再加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理清楚，她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别开眼不去看孩子。
“嫂子，师兄，大娘，我先走了。”
说完，她快步开门离开了赵家。
刚出赵家的门，跟赵家同一个院子里的人瞧见她连忙高高兴兴走了过来，“哎呀，姜医生，是你啊，快来我家坐坐，我有点事想要问问你……”
“姜医生，来我家坐，家里刚买些水果，快过来一块吃。”
水果可是个稀罕玩意，平常一般人家都舍不得自己吃，基本上都是当作礼品送人的。
现在这个大院谁不知道，结婚多年，又看了眼无数个医学专家，都怀不上孩子的杜鹃，居然在姜婉的治疗下怀上了。
这个消息迅速在大院里传播开来，现在人人都不敢小瞧这个才来半年的年轻姜医生。
好多人都想找她看病，连他们这个普通的军区医院职工家属，都不禁对姜婉刮目相看。
毕竟杜鹃这个病，在他们医院可没治好，后来又找了无数外地的医学专家，也没看好。
可惜姜婉现在太忙了，他们压根挂不了到她的号，见不到她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一次，他们说啥也要跟人打好关系，说不定哪天遇到事情真的就用上了。
然而，刚刚从赵家走出来的姜婉，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乱麻，压根没空跟这些人寒暄，于是随口扯了句话，匆忙离开了。’
等出了赵家的那个院子，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
漆黑的夜，薄薄的白雪覆盖在地面，冷冷的风吹过来，刮得人脸生疼。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婉独自走在这条昏暗的路上，再次想到了当年自己丢下的那个孩子，她鼻子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清楚地记得，那孩子是在要过年的前三天出生的。
当时她疼了一天一夜，又遇上了难产，要不是刘大娘一直陪在她身边，为她忙前忙后，又是找医生，又是各种照顾的。
她估计也生不下那孩子。
……
算算日子，后天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