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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重重放下茶杯，杯底磕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瘪着嘴，满是褶子的脸上写满了“宝宝心里苦”。
“别提了，老白，我跟你讲，刚才……唉！”
他一拍大腿，“我在一个年轻人的直播间里，看到好东西！青秀窑陶碗，缠枝莲暗刻花纹，开片那叫一个自然！虽然是民窑普品，但那味道，对路！”
白老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播间？嗨，老崔，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信那玩意儿？现在的小年轻，为了博眼球，什么做不出来？十个直播九个假，还有一个是高仿！道具碗罢了，你也当真？”
他摇摇头，一副“你被骗了”的表情。
“听我一句劝，别回头让人家拿个几十块的仿品，骗了你几千上万块，那才叫丢人！”
“你懂个啥！”崔老被他这话说得有点急，“我这双眼睛还能看走眼不成？真家伙！如假包换！”
说着，他直接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划拉了几下，点开一个直播的截图，怼到白老面前。
“你自己瞧瞧！这釉色！这胎土！这开片！你给我找个几十块的仿品做成这样试试？”
白老本来还带着笑意，眼神随意地往手机屏幕上一瞟。
下一秒，他一把抢过崔老的手机，凑近了仔细看，手指还在屏幕上放大缩小，嘴里下意识地嘀咕。
“咦？青秀窑……这缠枝莲……啧，这开片……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越看，白老的表情越严肃，最后他猛地抬头。
“还真是！民窑普品，确实不算顶尖，但胜在完整，品相看着不错。现在这路数的民窑小件也不多见了，给刚入门的玩家练练手，或者咱们这种老家伙喝喝茶，都挺有意思的！”
他语气里透出几分兴奋。
“东西呢？那主播卖不卖？赶紧联系一下，弄回来我上手瞧瞧实物！”
听到这话，崔老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唰”地一下又垮了下去，恨恨地吐出几个字：“让人抢了！”
“抢了？”白老一愣。
“可不是嘛！”崔老气得直拍桌子。
“我正准备要，结果直播间里跳出来一‘神仙’，和我你一千我一千地加价，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用一万五的给截胡了！”
一想到这，崔老心疼得肝颤。
白老听完，愣了半晌，随即摇头失笑。
“嗐，这叫什么事儿……只能说，你跟这碗没缘分呐。”
他把手机还给崔老，自己也掏出了款式差不多的智能机，一边划拉一边嘀咕。
“这主播有点意思啊，卖个古董碗，我也关注一下，看他还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什么宝贝来。”
手指在屏幕上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