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木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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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十八年春，京城外城区。

这里是京师的贫民窟，低矮的房屋挤在一起，街道狭窄而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炊烟的气息。破旧的屋檐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追逐打闹，笑声中带着几分天真与无奈。

“西外城，第6街区109号，应该就是这里了。”

沐风站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随时会碎裂。

半晌，门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小丫头探出脑袋，怯生生地望着沐风：“呀，大哥哥，你找谁呀？”

她的眼睛很大，却带着几分警惕，瘦小的身子裹在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衣里，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

“你娘何氏在吗？”沐风微微低头，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小丫头眨了眨眼，回头喊道：“娘亲，这里有个大哥哥找你！”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已经洗得发白。

“先生是？”何氏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安。

“受人所托，这是十两银子，让我带给你。”沐风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轻轻放在桌上。银子的重量让破旧的木桌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何氏的目光落在银子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他……怎么样了？”

“死了。”沐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何氏的心上。

何氏的身子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她紧紧抓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半晌，她才勉强稳住心神，低声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告知。柔儿，给恩人道谢。”

她将手轻轻搭在小丫头的头上，声音哽咽，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小丫头乖巧地走上前，怯生生地对沐风行了一礼：“谢谢大哥哥。”

“节哀，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必道谢。”沐风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小丫头，“拿着，给你的。”

小丫头接过糖果，眼睛亮了起来，却还是怯生生地看了娘亲一眼，见何氏微微点头，才小声说道：“谢谢大哥哥。”

沐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屋子。门外，春日的阳光洒在泥泞的街道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