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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红酒杯里碎成星芒，阮竹盯着转盘上转动的螃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听着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在包间里炸开。
市场部王经理的金表磕在骨瓷碗沿，溅起的汤汁正巧落在她新换的真丝衬衫袖口。
阮竹看着自己真丝衬衫的袖口被染上污渍，压下心里的烦躁，这是阿叙为了庆祝她找到工作特地买的，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小阮啊，这次季度KPI全靠你们组了！”王经理肥厚的手掌拍在她肩头，酒气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
阮竹咬牙切齿强笑着举起白酒杯，余光瞥见总监眯起的眼睛。
这个老色批，今天我不让他付出一点代价我就不姓阮！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她悄悄用纸巾按住胃部的抽痛，想起早晨出门前江叙为她备好的胃药还躺在包里。
难受的滋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已经忍了这个玩意儿好久了。
邻座的实习生小张正被几个前辈围着灌酒，清秀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张工太见外了，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刺耳的哄笑声中，阮竹看见女孩攥着酒杯的手在发抖，眉头紧紧蹙起。
她刚要开口解围，却被总监用眼神制止。
阮竹翻了个白眼，借着敬酒的名义将酒洒在了实习生身上，道歉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你去处理一下吧！”
实习生转身来到卫生间，阮竹找了一个借口跟在她身后，“不好意思呀！”
小张笑着摇摇头，擦着身上的污渍，“我知道您是为了给我解围，谢谢你。”
阮竹也在想办法擦着自己的袖口，实在擦不掉后叹了口气倚在洗手台上。
小张看她一直不说话，试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阮竹反应过来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出来透透气。”
她们回到包间，阮竹收到了总监无数个白眼，转盘又转了半圈，鲍鱼龙虾在山珍海味间显得格外讽刺。
手机在包里震动，江叙发来消息：“要不要来接你？”
阮竹刚打完“不用”两个字，就被财务主管拉着合影。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下意识挺直发酸的腰背，嘴角的弧度僵成职场标准的微笑。
我忍！
角落里，几个老员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阮竹听见自己的名字混在酒杯碰撞声里，像根细针钻进耳膜。
冰镇的生鱼片被推到面前，她却突然想起大学时和江叙在路边摊吃的烤串，那里烟火气里夹杂的欢笑，远比这满桌珍馐更令人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