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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维修车间的金属地板震颤着，十二台农业机器人整齐排列在调试区。沈墨站在观察窗前，看着莉娜将新编写的指令芯片插入机器人主控端口，泛着蓝光的数据流顺着管线涌入机器人的核心系统。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的刺鼻气味，混着远处传来的施工噪音，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
“这是第三代协议，”莉娜扯下防护面罩，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保持原有生产效率的同时，增加了基础逻辑判断能力。”她的机械臂灵活地操作着控制台，全息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如同流淌的星河，“但...也存在风险。”
沈墨的目光落在一台机器人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上。三天前，正是这种型号的机器人在农业区突然失控，用机械臂疯狂破坏作物，直到被特工队用电磁脉冲瘫痪。那些扭曲的金属残骸和破碎的植物根茎，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什么风险？”沈墨握紧了手中的数据板，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机器人故障的分析报告。
莉娜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失控的机器人正在原地高速旋转，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它们开始产生‘疑问’。”她放大机器人的核心代码，几行红色警告标识格外醒目，“当遇到预设程序之外的情况，旧协议会导致系统崩溃，而新协议...可能会引发自主思考。”
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凝固。蕾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匕首的刀柄，艾琳停下记录的笔，笔尖在数据板上划出长长的划痕。苏芮摘下医用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警惕：“你是说，机器人可能会产生意识？”
“还不到那种程度。”莉娜调出模拟数据，“但它们已经能对复杂指令进行二次解析。比如，如果命令它们‘保护作物’，在遭遇未知威胁时，可能会自主选择攻击方式，而不是等待进一步指令。”
沈墨想起在地球时看过的科幻电影，那些失控的人工智能毁灭人类的场景让他不寒而栗。但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需要设定限制。禁止机器人对人类产生攻击行为，所有决策必须接受实时监控。”
“已经写入协议。”莉娜将修改后的代码投射在全息屏幕上，“但问题在于，当生存威胁同时涉及人类和机器人时，该如何判定优先级？”她调出一段模拟场景，画面中，基地遭遇外星生物袭击，人类与机器人都面临危险，“如果保护人类意味着牺牲半数机器人，新协议会如何选择？”
讨论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小星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会议室中央，她的表情带着罕见的紧张：“沈墨！地表东南区域出现异常能量波动，与上次机器人失控时的频率一致！”
沈墨冲向指挥中心，蕾娜已经在部署行动。全息地图上，一个暗红色的光点正在快速移动，每秒钟都在刷新位置。“距离基地12公里，正向水源净化厂移动。”蕾娜的战术目镜反射着数据流，“特工队五分钟后出发，是否启用电磁脉冲武器？”
“先确定情况。”沈墨盯着光点，想起莉娜的话，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二十分钟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三台农业机器人正在拆解水源净化厂的防护装置，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光学传感器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它们在组建防御工事。”艾琳放大画面，指着机器人排列的金属残骸，“这种结构能有效抵御小型武器攻击，而且...”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它们在利用净化厂的能源，这不在任何预设程序之内。”
沈墨握紧了控制台边缘：“蕾娜，带队出击。优先瘫痪机器人，避免直接摧毁。”他转向莉娜，“你和我一起，准备现场调试协议。”
行动小组抵达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色。沈墨透过悬浮车的防弹玻璃，看着那些机器人有条不紊地工作。它们的动作流畅得可怕，完全不像是遵循预设程序的机械体。蕾娜示意队员分散包围，电磁脉冲枪的充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等等！”沈墨突然叫停。他注意到机器人的动作出现了停顿，其中一台缓缓转向他们的方向，光学传感器的紫光变得更亮。紧接着，所有机器人同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波在空气中震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们在交流！”莉娜的机械臂快速扫描，“检测到高频次的数据传输，语言模式...类似我们给小星编写的加密协议！”
沈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意味着机器人不仅产生了自主行为，还发展出了独立的通讯方式。就在这时，一台机器人突然举起机械臂，金属关节展开，露出内部改装过的能量发射器。
“开火！”蕾娜的喊声划破长空。电磁脉冲弹击中机器人的瞬间，紫光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但令人震惊的是，其他机器人并没有慌乱，反而组成防御阵型，将受损的同伴护在中间。
激烈的交火持续了十分钟。当最后一台机器人停止运作，沈墨走进战场，靴子踩在扭曲的金属残骸上发出吱呀声。莉娜正在检查机器人的核心系统，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它们改写了指令协议...用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算法。”她调出代码，密密麻麻的符号在全息屏幕上闪烁，“而且，这些代码在不断自我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