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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舱的金属外壳在深海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蓝汐透过树脂舷窗望去，幽暗的海水中悬浮着无数发光微生物，像被搅碎的星河。深度计显示他们已经下潜到八千四百米，接近龙伯国遗址的上缘。
"磁场读数异常。"李牧调整着声呐面板，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剧烈抖动，"有东西在主动干扰探测..."
潜水舱猛然倾斜！蓝汐撞在控制台上，额头贴上冰凉的金属。刹那间，不属于她的记忆闪回——同样的失重感，但场景却是青铜时代的木船，船底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
"又来了？"李牧稳住操纵杆。自从终南山归来，蓝汐经常出现奇怪的记忆闪回。他右臂的金鳞微微发亮，在昏暗舱内如呼吸般明灭。这些鳞片不再疼痛，却变得异常敏感，此刻正随着深海中的某种韵律共振。
蓝汐按住太阳穴："比之前更强烈。像是...很多人的记忆混在一起。"她指向声呐屏上的一个盲区，"往那边。"
当深度突破九千米时，声呐突然捕捉到巨大结构——不是预想的古城遗址，而是一个由半透明物质编织的立体网络，覆盖了整个海底峡谷！网中缠绕着数十具鲛人躯体，他们尾鳍相连，像被蛛网黏住的飞蛾。
"生物神经网络..."李牧放大图像。那些胶状物质随着深海暗流飘荡，节点处跳动着幽绿磷光。更骇人的是网中央悬浮着个扭曲人形——吴天的残躯，胸口嵌着半截漆黑的诛魔剑碎片。
蓝汐的指尖抵着舷窗颤抖："长老们的眼睛..."图像放大后清晰可见，所有鲛人的眼白都变成了漆黑，瞳孔泛着诡异绿光。
警报声骤然响起！压力舱外壁出现黑色附着物，监控显示粘稠液体正从焊缝渗入。
"影尊的血！"李牧启动应急协议。潜水舱喷射出高压水流，但黑液反而扩散更快。蓝汐突然开始歌唱，高频音波震得舱内设备火花四溅——奇迹发生了，黑液如遇滚油般退散！
"海天绫的共鸣..."李牧看着蓝汐脖颈浮现的鳞状纹路，"它能伤害影尊本质。"
潜水舱终于降落在网络边缘。透过舷窗，蓝汐看到最近的鲛人长老缓缓转头，漆黑眼眶对准他们，嘴唇开合发出无声讯息：「王女...快走...」
"我要出去。"蓝汐已经穿上特制潜水服。这种由苏小雨改造的装备能承受深海压力，表面涂有掺入女娇血的防护层。
李牧扣住她的手腕："神经网络可能污染你。"
"但他们是我族人。"蓝汐将第五鼎气韵凝聚在掌心，光华中浮现扬州地图，"而且...有东西在召唤这个。"
舱门开启的瞬间，深海的压力如巨掌攥住全身。蓝汐游向最近的长老，发现那些胶状细丝实际是半固态的歌声——鲛人们被强迫持续吟唱，声波在特殊频率下物质化，编织成这张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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