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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所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像是随时要罢工的老旧机器。
庄寿的办公室里堆着半人高的信访材料，墙角剥落的墙皮上还依稀可见前任所长手书的“廉洁奉公”四个大字，只是“廉”字已经掉了一半，只剩下“兼”字孤零零地挂着，显得格外讽刺。
高明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警用皮鞋在瓷砖地上打了个滑，差点摔个狗啃泥：“庄所，网上舆论炸了！全都在骂星星电子厂，消防那边也证实了厂区有重大安全隐患......”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低，“还有人说您收了30万......”
庄寿猛地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像是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情。
这时，老厂长的电话像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庄寿瞥见屏幕上“三十万转账记录”的短信提醒，甩了甩头，掐灭烟头，直接摁了关机键。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对付王铁是上头的交代，至于老厂长的钱，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可现在这兔子怎么这么难抓？”
他的手有些发抖，赶紧拿起座机，拨通了顶头上司——区治安局局长水德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占线的“嘟嘟”声像一根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他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眼下只能先把王铁放了，免得事情闹得更大。
庄寿起身，走到关押王铁的拘留室。
“开锁。”
他冲着高明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高明上前，有些不甘心地掏出钥匙，嘴里嘟囔着：“庄所，就这么放了？他可是......”
“让你开就开！”庄寿瞪了他一眼，高明只好闭嘴，乖乖给王铁开锁。
“不急。”王铁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我小弟这会儿应该已经把锦旗送到市局了。”
他突然提高嗓门，像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见义勇为好市民协助警方破获重大贪污案’，这标题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庄寿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恨不得把王铁生吞活剥了。
他强忍着怒火，冲高明使了个眼色：“小高，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高明点点头，但他指唤不动王铁，无奈只好叫上自己的师傅时风。
不一会儿，时风走了进来，走到王铁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铁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可刚走到门口，王铁就看见庄寿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不好意思啊，王铁，恐怕你还得再协助调查一下。”
王铁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汪解放这老狐狸，到底找了谁？难道会和七星帮四哥有关系？”
治安所的灯光昏黄，王铁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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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星星电子厂的大仓库前，王铁的小弟们蹲在地上，几辆摩托车还在原地轰鸣着，像是在表演杂技。
张强正指挥着小弟们摆出各种花式动作，引得厂区里的工人们纷纷侧目。
刘波挂完电话，罕见地点了一支烟，烟雾熏得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