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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井水提上来时，水面还浮着片梧桐叶。陆星眠伸手去捞，被许父握住手腕："井水凉，先用外婆烧的热水兑着洗。"
他往铜盆里兑热水，看着孩子们凑在一块儿洗手，乐乐的肥皂泡沾到年年的公主裙上，陆星眠趁机往哥哥脸上抹了把水，被陆星辞轻轻捏了捏脸颊："别闹，外公看着呢。"
早饭的八仙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吃食：红糖发糕冒着热气，腌黄瓜脆生生的，还有刚从鸡窝里摸出来的白煮蛋，蛋壳上还沾着点鸡毛。
陆星眠非要自己剥蛋，结果蛋白被抠得坑坑洼洼，最后还是许父拿过她手里的蛋，用指甲在壳上轻轻敲出裂纹："顺着缝剥，像给小鸡脱衣服。"
陆星眠学得有模有样，剥出个坑坑洼洼的蛋白，举着给外公看："像不像月球？老师说月球上有好多坑！"
许父笑得胡子都翘起来，夹了块嵌着大红枣的发糕放进她碗里："我们眠眠不光会剥蛋，还懂天文呢。"
吃过早饭，许父扛着小锄头往菜园走，四个孩子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菜园子围着竹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紫的、蓝的、粉的，开得热热闹闹。
陆星眠伸手去摘，被许父拦住："花是给菜园当哨兵的，能引来蜜蜂帮丝瓜授粉。"他指着篱笆角的黄瓜架，"你们看，刚结的小黄瓜，带着小黄花的才好吃。"
陆星辞蹲在黄瓜架下，掏出妹妹塞给他的蜡笔和画纸，认真地画起小黄瓜。
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陆星眠凑过去看，突然指着哥哥的画喊："少了蚂蚁！昨天看的绘本里，蚂蚁会搬黄瓜籽！"
陆星辞闻言立刻在叶子上添了几只歪歪扭扭的小蚂蚁，惹得许父直点头："我们星辞不光画得像，还肯听妹妹的建议，真好。"
乐乐拿着捕虫网在菜畦间穿梭，突然停在茄子秧前："外公，这紫莹莹的是葡萄吗？怎么长在土里？"
许父笑着摘下个圆滚滚的紫茄子："这是茄子，炒着吃比葡萄香。"他掰开个熟透的西红柿，红汁顺着指缝往下淌，"尝尝这个，比城里买的甜，咱们自己种的没打农药。"
陆星眠踮着脚抢过半个西红柿，咬下去的瞬间眯起眼睛，汁水顺着下巴滴在碎花裙上，像开了朵小红花："比草莓还甜！"
她突然往哥哥嘴里塞了块，"哥哥快画这个！红红的像小太阳！"陆星辞被酸得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在画纸背面画起了西红柿，连上面的小绒毛都画得清清楚楚。
年年坐在篱笆边的石凳上，翻开童话书给许父念："外公你听，这里说小兔子爱吃胡萝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