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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铜铃突然齐鸣,周墨羽的机关蛇叼着半卷帛书游来。
黎墨水看到帛书上是自己三天前写的《新纹十问》,此刻每个疑问旁都添了朱砂批注。
最刺目的是最后那道批红:【惧枷锁者,可是心中有锁?】
晨雾漫过淬火池时,黎墨水在回廊撞见周墨羽。
对方腕间的机关蛇突然昂首,蛇瞳映出她银锁上新增的裂痕:"听说叶师弟昨夜又在玄机阁刻了磁篆?"
"我......"黎墨水慌忙掩住银锁,却见周墨羽指尖轻点,自己腕间新纹竟浮现出微型《天志》全文。
那些流动的金字在雾中组成当年墨子止楚攻宋的典故,而当画面进行到"十步一人,百步一机"时,她突然发现先贤掌心的纹路竟与如今新纹别无二致。
淬火池方向突然传来异动,黎墨水跟着周墨羽赶到时,正看见陆墨渊将并蒂莲玉佩按在沸腾的鼎耳处。
裂缝中渗出的旧纹黑气在触及玉佩时发出惨叫,而她腕间新纹突然传来灼热共鸣。
"小心!"黎墨水自己都没意识到何时掷出了银锁。
当锁链缠住即将坠入铁水的玉佩时,她看到锁芯浮现出全新的《天志》篇章——那分明是她当年初入墨门时,在辩台写下的《非命》论述。
周墨羽的耳坠忽然发出清越凤鸣,黎墨水低头看着不知何时被对方握住的手腕。
流动的新闻中,她分明看见自己当年在辩台反驳叶墨田"守旧即守义"时的稚嫩模样。
"黎明前的淬火最易出裂痕。"周墨羽轻叩她重若千钧的银锁,机关蛇吐出的磁粉正在锁面凝聚成新纹图腾,"但正因如此,破晓时的剑鸣才格外清越。"
淬火池突然掀起三丈铁浪,陆墨渊的身衣在烈焰中猎猎作响。
当并蒂莲纹最终闭合的瞬间,黎墨水突然看清池底那道旧式机关锁的真容——那竟与她怀中银锁有着相同的楚地纹样。
银锁突然发出清脆的裂响,黎墨水在四溅的火星中看见,自己当年亲手刻下的"兼爱"二字,正在新纹覆盖下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华。
淬火池的余温尚未散尽,黎墨水已经站在墨者集会的青铜日晷前。
她腕间新纹在正午阳光下流转着鎏金色泽,昨夜被铁水灼伤的银锁此刻竟在锁芯处绽开一朵墨梅。
"诸位请看!"她突然扯开左袖,露出从肩头蔓延至手腕的旧式纹路。
人群中的叶墨田瞳孔骤缩,那些扭曲的楚地云纹正被新纹一点点吞没重组,"三年前我带着这身旧纹逃出楚地机关冢,今日方知——"银锁突然弹开,十二枚磁针悬浮成当年楚国围杀墨者的阵图,"枷锁从来不在纹路,而在怯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