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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说走就走，跟曾老三打了一声招呼后就离开了，没有半点要和陈华侨套近乎的意思。
陈华侨愣愣地看着谭飞离开，目光看回曾老三。
曾老三亲自把谭飞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抽着雪茄乐呵呵道：“感觉怎么样？你一直目中无人，这次被一个小生教训了吧？”
陈华侨道：“他对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得懂，你觉得他这是给我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
“这还叫不给你面子吗？”曾老三哈哈笑了起来，“这面子都给够你了。”
说着曾老三在沙发上坐一下，眉头轻锁：“不过这小子的英语口语居然这么好，比我好多了，我的口音可是很重的。”
“原来你也知道，”陈华侨呵呵，“说回正题吧，钱文献那事你怎么看？”
曾老三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的问题这么严重，说他这是算男人呢，还是不算？”
陈华侨叹：“我是佩服他的，虽然歹毒了一点，但能这样抓着机会就往上爬也是好事。”
“行，那你现在回去继续跟他谈合作，”说着曾老三的神情变得不屑，“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和他交情这么好，还听他在你跟前说了谭飞这么多坏话。”
“哈哈哈，人脉多也是错？”
“你以为自己人脉广，殊不知，人家真有可能是在利用你这所谓的人脉。你以为钱文献无缘无故跟你提起谭飞干什么？要我说？他自己都不敢正面和谭飞对着干，这是在怂恿你去送死，你可不要小看了谭飞的能耐，你现在只看到他露出的‘文’，等你什么时候瞧到他露出的‘武’，我看你就知道害怕了。”
陈华侨淡淡笑了下，继续抽烟。
不过心里已认可曾老三的说法，并没有觉得曾老三在故意吓他。
只是，陈华侨又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确定他现在所知道的钱文献的这个秘密，谭飞还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否则他刚才说的时候，周围的这些人不会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
也就是说这个信息差，他目前可以利用，而且要尽快利用。
下午三点，陈华侨在离开曾老三的酒店后，就直接奔赴海城市工业局副局长办公室。
钱文献的办公室藏在老市委大院最东侧的苏式灰楼里。
五楼走廊尽头的橡木门紧闭着，黄铜门牌“502室”被擦得锃亮，门缝里飘出淡淡的龙井香。
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面墙的玻璃书柜，摆着精装版的国外翻译名着和簇新的政策文件汇编，书脊崭新得能照出人影。
办公桌是这个年代罕见的红木款式，桌角包着防撞的铜皮，上面摆着三部电话：红色专线、黑色内线、还有一部进口的白色国际长途。
“钱局长，久等了。”
陈华侨反手锁上门，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清正廉洁”的书法横幅。
他故意踩了踩脚下褪色的波斯地毯，这是办公室里唯一奢侈的物件，边缘还留着几处可疑的暗渍，像是泼洒过的咖啡，又像是干涸的血。
钱文献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他跟陈华侨一样，面相都是斯文的，陈华侨要带点商人的精明，他则偏儒雅。
钱文献放下钢笔，冲陈华侨笑笑：“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