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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远山翻了个白眼，有啥打算，先苟几年再说。反正学我是不可能去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大不了去学校挂个名，直接参加中考和高考。其余时间在家写写书，搞点小发明，赚点小钱钱改善生活。倒是小叔你想脱农皮吗？想做城里人吗？想吃国家饭吗？想娶城里的婆娘吗？想赚钱吗？蒲远山的话像有魔力一样一步步敲击着小叔的心房，敲得他头晕眼花，呼吸急促，脸色涨红。
想啊，做梦都想，哪个龟孙子才不想。小叔一键三连，咽着口水，使劲点着头说道:“小山啊，当农民太苦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干到头还填不饱肚子，你小叔都有大半年没吃肉了。昨天晚上那碗野鸡炖蘑菇我是哭着吃完的。其实没肉吃，有米面馒头也好啊，前天和几个公社果木站的工作人员去十二大队嫁接桑树，中午蒸的灰面馒头，我吃了两个，那个香啊，可惜肚子太小了，喝了一碗白米苞谷稀饭再也吃不了啦。说着小叔还咂咂嘴显得意犹未尽。”
这年头磨面没有钢磨，都是石磨。磨面时恨不得把麦麸都磨干净，面粉都是灰不溜秋的颜色，所以叫灰面。另外二两五的灰面馒头一个就够了，曾经我们这儿一个大胃王吃了五个馒头晚上被涨死了。
好了，小叔，别说了，想跳农门听我的，最多两年我保证你考上中专。蒲远山哭笑不得结束了小叔的唠叨。开玩笑，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黄冈密卷中考试题一出谁与争锋。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考个中专不给玩一样。况且听爷爷奶奶曾说过小叔读书成绩很好，只是他那时候地主家孩子在学校受歧视。他自尊心特强，受不了，自己就不读了。
放心，我肯定一定决定听你的，你叫我向东我决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决不撵鸡。小叔拍着胸脯耍宝。
好了，现在说说赚点小钱钱的事儿。小叔，你看我们把野鸡野兔拿到城里饭店去卖，他们要收吗？如果收大概多少钱一只？蒲远山正经问小叔。
嘿嘿嘿，小山子，你算是问对人了，这玩意我熟啊。小叔洋洋得意，猥琐地说道。
快说，别绕弯子，还想不想跳农门了？蒲远山翻了个白眼，心说还治不了你。
我说，我说，这玩意不能卖饭店，他们太鬼了。城里有早市，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开市，八点收工。早市上你可以卖给城里人，也可以卖给二道贩子。卖城里人一般野鸡野兔三块钱五斤粮票。二道贩子二块五五斤粮票。也可以用布票和其他票证，五花八门的票都有，运气好还有自行车票。我和你说，那玩意可带劲了，两个轮子一个人就可以骑上跑，还可以带货。小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主打一个井底之蛙。
停，…我知道了，这样，我负责抓野鸡野兔，你负责卖，七三分成，我七你三。你看可不可以？蒲远山问道。
那太可以了，我和你说，公社运输社刚刚买了汽车。我同学的爸爸在开，我认识，原来马车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四十里地就半个小时。我卖完货回来吃早饭都赶趟。小叔又巴拉巴拉。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每天卖完货回来复习功课。午后休息一小时，然后我教你新课程。现在立刻复习小学数学。蒲远山直接拍板，没听小叔继续巴拉巴拉，太浪费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