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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坠岛的晨雾里,艾瑞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暗金疤痕,那是命运之书在他身上留下的活锚印记,触感像宇宙弦的实体化褶皱。医疗舱的自动门发出轻响,凯的光剑擦着靴跟收进剑鞘,剑身上的信念丝线比往日稀疏三成。
“莉娜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凯的星芒疤痕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却不再如从前般璀璨,“全球共振塔的能量输出下降19%,新生儿的星芒纹路……”他喉结滚动,“正在以每天0.3毫米的速度变淡。”
艾瑞克的手指骤然收紧,疤痕处传来针刺般的痛觉——那是命运之书在警示共振网络的异常。他望向育婴房方向,艾拉的光核昨天还能在襁褓上投射星芒图案,此刻却只余下微弱的光点。
“阿雅呢?”艾瑞克扯掉监测贴片,战术服下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的能量体感知到什么了吗?”
凯的光剑剑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金属碰撞声里带着罕见的颤抖:“她在安抚艾拉,小家伙从昨晚开始拒奶,眉心的熵纹……”他突然抬头,眼中映着远处崩塌的金属藤蔓,“又加深了。”
男孩的哭声从训练场传来,艾瑞克冲出门时,看见小家伙抱着枯萎的藤蔓花蹲在星芒巨树旁,花朵的十二色花瓣只剩灰色残影:“花花的根在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
艾瑞克的残片在掌心震颤,竟感受不到藤蔓花的共振频率——那是与他共生体绑定的生命信号。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男孩沾满泪痕的脸颊,暗金疤痕突然发出蜂鸣,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画面:伦敦的共振者忘记如何凝聚星芒护盾,非洲的长老记不起星坠誓言,就连星芒岛的金属藤蔓,都在晨露中褪去了金色。
“是遗忘,”小宇澄的意识体突然显形,星芒纹路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熵核在崩溃前种下的终极病毒,专门吞噬共振者的守护记忆。”
玛雅的机械臂撞开走廊大门,金属关节处的星芒纹路全变成暗金色:“黎明号检测到宇宙弦褶皱里的异常!那里……”她的机械义眼闪过雪花,“正在形成‘遗忘边境’,所有进入的共振者,记忆都会被剥离。”
艾瑞克的暗金疤痕爆发出刺目光芒,命运之书的书页在他脑海中自动翻页,最后一页的金色墨迹正在褪色:“凯,准备穿梭舱;阿雅,带着艾拉去地核隐星核心;我和男孩去遗忘边境,那里藏着病毒的源头。”
穿梭舱穿越宇宙弦褶皱时,艾瑞克感觉颅骨被重锤击打,舷窗外的星图正在融化,变成无数张熟悉却陌生的脸——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共振者,此刻眼中只剩空洞。
“艾瑞克哥哥,”男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家伙的掌心不再有星芒纹路,“我……我想不起花花开花的样子了。”
艾瑞克的心脏猛地收缩,暗金疤痕几乎要撕裂皮肤。他看见,在遗忘边境的中央,悬浮着一颗紫黑色球体,表面蠕动着无数细小的暗金触手,每条触手都连接着一个共振者的意识海。
“是熵核的残余,”小宇澄的意识体声音颤抖,“它把自己分裂成记忆病毒,藏在宇宙弦的褶皱里。”
凯的光剑突然从通讯器传来杂音:“艾瑞克,地核的隐星核心在逆向旋转!艾拉的光核……”他的声音突然中断,“她的瞳孔里全是暗金触手!”
艾瑞克的残片刺入竖琴,却只发出破音——他的共生体能量,早已在命运之书中透支殆尽。男孩的藤蔓花突然在怀中颤动,枯萎的根系竟在遗忘边境的雾霭中生长出黑色触手,反向吸收病毒能量。
“别动!”艾瑞克按住男孩的手,“这是熵核的陷阱,它在诱导我们使用星芒能量,好让遗忘病毒加速扩散。”
紫黑色球体突然膨胀,暗金触手穿透穿梭舱,艾瑞克感觉有冰凉的雾气钻进鼻腔,记忆如潮水般退去——他看见自己第一次举起星芒竖琴的画面,却想不起琴弦的触感;看见凯和阿雅在木星战役中并肩作战,却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艾瑞克,”小宇澄的意识体即将消散,“用活锚能力连接命运之书,只有书里的共振记忆,能对抗遗忘病毒。”
艾瑞克的暗金疤痕突然崩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化作金色墨汁,顺着疤痕流入宇宙弦。在命运之书的虚空中,他“看”见所有共振者的记忆正在被吞噬,唯有艾拉的光核,还在书的防伪页上挣扎。
“小艾拉,”艾瑞克的意识触碰光核,“还记得星坠岛的篝火吗?凯哥哥的光剑,阿雅姐姐的光带,还有男孩的藤蔓花……”
光核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防伪页上浮现出艾拉的第一滴金色眼泪,眼泪中倒映着星坠岛的全景。男孩的藤蔓花在现实世界突然绽放,黑色触手褪去,露出底下晶莹的金色根系,竟将遗忘病毒转化为星芒肥料。
“凯,用反物质冻结切断隐星核心的逆向旋转!”艾瑞克的声音在意识海炸响,“阿雅,把艾拉的光核频率同步到全球共振塔,用她的记忆对抗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