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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么支撑了一个女人将近二十年都不曾放弃生的希望呢？
她下意识看向了身侧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得知了真相的那一刻他心中思绪繁多，连悲伤也要承载不下，全部变成了眉心的一蹙，唇角向下的弧度和眼里难以藏匿的哀伤。
“要现在回去吗？”宋桃忽然开口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裴颂礼掀起薄薄眼皮，眼底泛红的血丝逐渐攀上他的眼球，良久，他才道：“我已经将母亲放置在了安全的环境里，她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不想见任何人。医生让我过段时间再见她，她……她是被我父亲活活给逼疯了。”
宋桃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毕竟自己也是经历过没有母亲的日子，她的母亲是在病痛中死去，而他的母亲则是活在虚无的希望中活着，无论哪一种都是折磨。
她伸出手一下下地拍抚着他的背脊。
裴颂礼只是将她拥入自己怀里，像是要将她镌刻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我时常怀疑自己也是继承了父亲的劣质基因，一样的偏执，一样的虚伪……对不起、对不起。”
我并不好却还是希望能够长长久久地和你在一起。
他的逻辑显然是被这一则突如其来的电话扰乱了思绪，宋桃只是紧紧抱着他，“对不起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的，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我准备先将这边的合作谈成功，这样也好稳住公司那些老狐狸。”裴颂礼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头发，语气显然缓和了不少，“至于我父亲，他还是自生自灭的最好，也算是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宋桃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或许是俩人最近过于亲密了，她在他的怀里又重新沉沉昏睡了过去。
……
等到裴颂礼谈完业务的第三天，宋桃和裴颂礼一同去巴伐利亚州的楚格峰去滑雪，阳光晴朗的天气，这个时候的德国并没有解冻，春日仿佛变成了他们迟来的一封信，宋桃趴在车窗框上看着山上的雪景，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是还没看多久，那边裴颂礼就将毛巾给她戴上连带着车窗也升了上去。
“你干嘛？”宋桃皱眉看向他。
“你也不看看你的脸被冷风吹成什么样子了。”裴颂礼温厚的掌心轻轻贴在她冰凉脸颊处，适宜的温度消融了她薄薄脸皮上清透的冷意。
宋桃理了理围巾，将小脸埋在毛绒绒蓝白色条纹围巾里，“我还年轻，才二十六呢，当然应该多欣赏美景了。”
裴颂礼青筋一跳，这是在嫌弃他老了？
他搂着她的腰认真道：“我也只比你大一岁而已。”
宋桃抿唇笑道：“你看起来少年老成。”
雀跃的、逗趣的语气，在暖气中缓缓融化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