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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洋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素白孝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他目光微凝，落在院门外的卢宝柚身上。
卢宝柚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陌生人，转头望向身旁的奶奶："这位是？"
"他是你父亲生前的同僚，这次丧事多亏他帮忙张罗。"老人轻声解释道。
男子走到卢宝柚跟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他肩上："我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我们单独谈谈。"
......
蜿蜒的山间小径上，两人的脚步声惊起了路边的山雀。
"我叫刘启，在潭乡市守夜人287分队担任副队长。"男子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向少年。
"我不需要。"
"瞧我这记性。"刘启自嘲地笑了笑，将烟收回口袋，"听说你刚从守夜人的训练基地回来？"
"是的。"
"关于你父亲的事，你了解多少？"
山风拂过，卢宝柚保持着沉默。
刘启注视着他，了然地叹了口气："看来确实没人告诉过你。"
见少年没有反驳，刘启继续道："卢秋当年就是从我们潭乡市出去的......"
崎岖的山路在脚下延伸，两人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山野间飘荡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仿佛在聆听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当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一块青灰色的石碑静静矗立在那里，卢宝柚在碑前驻足，凝视着上面斑驳的刻痕。
山顶的晚风卷起落叶，卢宝柚站在石碑前，指尖轻轻描摹着"大夏烈士卢秋之墓"几个斑驳的刻字。刘启临走时留下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足以让他一生衣食无忧的抚恤金，那些关于父亲用脊梁撑起万万人天空的形容。
"喂，这就被感动了？"脑海中突然响起魔童尖细的讥笑，"古神教会能给你十倍的财富！买最豪华的宅邸，娶最漂亮的女人......"
卢宝柚的指节突然发白，在石碑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你根本不懂。"魔童继续蛊惑，"你父亲就是个被洗脑的蠢货！为些不相干的人送命......"
"住口！"少年喉间迸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暗红羽翼轰然展开，狂暴的神力将四周落叶震成齑粉。他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虚空："再侮辱他一个字，我就撕碎你这缕残魂！"
山风突然静止，仿佛连自然都在屏息等待。
卢宝柚颤抖着抚过石碑，声音却渐渐平静："是，他不是个好父亲。十几年不回家，连葬礼都只有衣冠冢......"他转头望向山脚下亮着灯火的小洋房，"可我奶奶每天擦拭他留下的茶杯，我妈总在院门口留一盏灯——她们在用整个余生告诉他，这个没扛起来的家，永远是他的归处。"
魔童发出刺耳的冷笑："为个死人放弃堕天使的力量？愚蠢！"
"你错了。"少年突然笑了，羽翼收拢时带起最后一阵风，"我要用这份力量，守住他撑起的那片天。"他弯腰抓起地上被风吹皱的抚恤金文件，一点点撕成碎片，"至于这些钱......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碎纸如雪纷扬中，墓碑上的刻字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卢宝柚最后摸了摸那些凹凸的笔画，转身走向下山的路。在他身后，一缕暮光穿透云层，将石碑和飘散的纸屑都镀成了金色。
“你还想回去当守夜人？”魔童的声音冰冷的响起。
“对，我要回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之，不管多少次，我都要加入守夜人。”卢宝柚语气坚定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