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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事，却是暂且不提，那皮囊之下藏的全是阴谋算计，也无甚说头。
无非是头一日言及的算计丢出去，又惹皱一潭沉渊罢了。
却言者陆斌，一梦惊醒之后，打眼一瞧，日上三竿不说，又见着黄锦那急着跳脚的脸。
宫中规矩甚多甚杂甚严，对于尚未手眼通天的黄锦来说，这些规矩相当于生存守则。
但问题是，黄锦乃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所以朱厚熜对他黄锦来说，基本大过一切，属于予取予求的对象。
所以，陆斌留宿宫中这个事他完全只想着如何将一切边边角角的东西全遮掩全乎，不至于被有心人察觉了，从而挑出他家皇爷的毛病来。
可哪儿成想陆家这小祖宗，一觉睡了个闷饱，唯独是晓得今日朝堂上闹腾的厉害，要不然，就跑不了这小子的。
“哎呦！我的活祖宗诶！你可算是醒了，快快换上小太监的衣裳，随杂家出宫门去吧！”
“你急啥？我兄长呢？”
“陛下现在还在朝会之中，朝中也不知怎么的，今日吵的格外凶，你倒好，情愿顾着自己，睡了个浑身发软。”黄锦不无抱怨。
“你抱怨个什么劲？不过，兄长他下手一向是快啊，好了，你别这副鬼样子，我出宫便是，唉，什么世道，催着我回来的是你，撵我走的却也是你。”
嘟囔着让黄锦满脸都是黑线的言语，好在是老老实实更换衣物，穿戴整齐，随着黄锦从皇城出来。
选了一处僻静地方，离豹房那边比较近的一处所在。
在街道人流之中已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城吏司的人员走动。
陆斌又一阵悉悉索索，将黄锦包裹里的衣物换了回来。
这下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黄锦给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太监的，冬日里估计也不常洗常换，一股子死命遮掩也遮掩不住的腥臊味，好比是叫陆斌裹起了厕所当衣裳。
难怪浣衣局是个惩罚人的地方，要是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进了这个地方，恐怕比掏粪的日子还过的差些。
本来他还是略有些嫌弃自己那一身沾染了血迹，似是泥浆里滚过几圈，恨不得得有十几天都没洗过的衣裳。
但跟这股子从裤裆里散出来的骚味一比，陆斌还是觉得，自己那件乌漆麻黑的衣裳，还更加叫人接受一些。
“好了，斌哥儿既然已经到了地方，那杂家也不多陪，这便回去复命。”黄锦一甩拂尘，掸开灰，抬腿就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