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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于C市新皇朝娱乐公司正下方的隐秘空间,布局与遥远的M市总部如出一辙——惨白的光管,四壁覆盖着吸光的黑色哑光材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本是他为钟浩精心打造的、掌控C市地下世界的核心堡垒,此刻却成了困住他自己的囚笼。
他目光空洞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桌角那部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座机电话上。他伸出手,拿起沉甸甸的话筒,一个键,又一个键,缓慢而沉重地按下了 10 个数字。
“嘟…嘟…”
单调的等待音像在抽走他肺里的空气,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平稳到近乎冷漠的声音:
“哪位?”
“陈先生,”沈道庆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是我,沈道庆。”
电话那头,极其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即,那平稳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接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沈老板?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何指教?”
这毫无情绪的话语像冰水浇头。沈道庆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声音里压抑的紧张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再也掩饰不住:
“陈先生,明人不说暗话。M市的事,我认栽。那些折进去的兄弟……我认赔,血债血偿的规矩我懂。钟浩……”他顿了一下,这个名字像鱼刺卡在喉咙,“他也按照那位‘朋友’的‘忠告’,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 他再次停顿,仿佛在积攒说出下一句话所需的全部勇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吐露了核心诉求:“我想……我想和那位‘布局人’直接通话。请您……代为转达。”
听筒里,陈振南的呼吸似乎极其轻微地停滞了半秒。紧接着,一声极轻、短促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哼笑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的意味。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像裹着霜:
“沈老板,”陈振南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这话,我听不太明白。什么‘布局人’?什么‘朋友’?我陈振南不过是个看不过眼的老家伙,瞧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在M市瞎扑腾,早晚要撞得头破血流,出于好心,提点他一句‘别找死,趁早滚蛋’,仅此而已。至于你……沈道庆……” 他的尾音拖长,意味深长,后面的话语隐没在无形的威胁之中,比直接说出口更让人心悸。
否认?还是更深的警告?陈振南的话像精准的手术刀,缓慢而冰冷地剥离着沈道庆最后残存的侥幸和尊严。钝痛感从心底蔓延开。
“……明白了。”沈道庆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被彻底抽空力气的疲惫,“谢谢。” 他甚至没有等对方回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话筒放回座机的轻微“咔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他颓然靠进宽大的皮椅里,闭上眼。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陈振南?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传达意志、执行命令的棋子。棋子没有思想,只有服从。和棋子对话,本身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屈辱。但他相信,自己的话,尤其是关于钟浩的部分,必定会一字不差地传到那个真正的“布局人”耳中。至于那人是否愿意纡尊降贵联系自己……赌注就是自己是否猜对了那人放过钟浩的真正意图——那微乎其微的一线生机。
同一片夜空下,距离沈道庆所在的压抑地堡几千里之外,一栋六层建筑灯火通明。
一层门面,“夜倾情 KTV”的霓虹招牌流光溢彩,喧嚣隐隐透出。而二层到五层,原本的酒店房间已被清空。顶层六楼是三十二个独立的套房。房号 是其中最大的一间,接近三百平方。
与沈道庆所处的阴冷死寂截然不同,这里温暖明亮。
徐天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正俯身专注地在一张图纸上做着标记。他时不时抬头,温和地询问身边的玲玲:“你看主卧这个弧形落地窗的设计,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太浮夸?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