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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之下,除了负责断后的秦军损失了上千人,还有一些辎重之外,其它一切如常。
后退了整整一天一夜,足足七十余里的距离下,遍布了大夏各军。
相比如散沙般的大夏军,秦军这边将军就在士兵的身边,只需一声令下,反击便可开始。
子时一至。
反攻的号角便被吹响。
提前后撤的秦军,睡了一下午的觉,现在个个精神抖擞。随着军号声响,将军身先士卒,五十多万秦军便是掩杀而来。
“顶住,顶住!”
武铮友一直就没有怎么睡,只是......
春风拂过宁古塔的山脊,吹散了最后一缕残雪。昭德学堂的晨钟在清冽空气中荡开,七声悠扬,一如当年明心堂初立时那般清澈。周昭站在碑前,仰头望着新铸的“昭德”匾额??那是赵承渊亲笔所题,字迹温润却有力,仿佛将十年风雨都压进了墨痕深处。
她已不是那个蜷缩在母亲怀中的婴孩。四岁的身躯虽仍单薄,可眼神里沉淀的东西,早已超越年岁所能承载。昨夜她又梦见了那扇门,青铜巨门上八个大字如血刻成:“归墟之口,万灵葬渊”。门后有脚步声,缓慢、坚定,像是从极深的地底攀爬上来。而母亲的身影站在门前,背对着她,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娘。”她在梦中喊。
母亲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醒来时,掌心那朵金光莲花正微微旋转,如同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今日是春社日,学堂休课一日,但周昭依旧早早起身,穿好素青学袍,束发戴簪。陈阿娥为她整理衣领时,手指微颤:“你昨夜又没睡好?”
“我听见铃声了。”周昭轻声道,“不是风动的,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三声。”
老妇人脸色骤变,手中的梳子“啪”地落地。她想说什么,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转身从柜底取出一只檀木匣,捧到周昭面前。
匣中躺着半枚铜铃,裂痕蜿蜒如蛇,正是裴九当年交予少年周念的那一块。
“他走了三年了。”陈阿娥声音低哑,“自那年冬至之后,再无音讯。可这铃……每逢月圆便自行轻震,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周昭伸手触碰铃身,指尖刚一接触,整座院子忽地一静??连鸟鸣都止住了。刹那间,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黑水泊湖心石台崩塌、母亲跃入深渊、父亲周砚舟魂魄消散前的微笑、七童魂归眉心时的温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身穿玄色祭服,跪在地下祭坛中央,手中高举一卷竹简,口中吟诵着无人能懂的咒文。
“他是谁?”她喃喃问。
陈阿娥摇头:“我不知道。但这影像,你也看过很多次了吧?每次碰这铃,都会看见。”
周昭点头。她一直以为那是记忆碎片,直到昨日夜里,那男人忽然转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嘴唇开合,吐出三个字:
**“启陵者。”**
她猛地收回手,铜铃恢复沉寂。院外传来脚步声,裴九披着旧皮甲走进来,肩头落满晨霜。这些年他老了许多,鬓角全白,腰背也不再挺直,唯有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你碰它了。”他说,语气不是疑问。
周昭不答,只问:“裴叔叔,归墟之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裴九沉默良久,终是蹲下身,与她平视:“你娘跳下去那天,湖面塌陷三百丈,地脉断裂,整个宁古塔向北移了一尺。我们派人探过三次,每一次深入百丈,都会遇到无形屏障,撞上去的人当场七窍流血,疯癫而死。最后一次,是神机营最精锐的潜龙卫,八人进去,一个都没出来,只有一枚玉佩漂回水面??是你外祖父周砚舟生前佩戴的‘静心珏’。”
周昭瞳孔微缩:“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裴九声音低沉,“但我信你娘没死。归墟印不是杀阵,是封禁之术。她用自己的魂魄为引,将逆阵余力镇压于地底。只要印记不灭,她的意识就不会彻底消散。而你……你是她留在这世上的眼睛。”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马蹄疾响。一名斥候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报!铁佛寺方向发现异象!古井喷涌黑雾,井壁刻名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是一行血书??‘启陵之日,已在眼前’!”
空气骤然凝滞。
陈阿娥踉跄后退,险些跌倒。裴九霍然起身,手按剑柄,目光如电扫向远方山影。唯有周昭,静静站着,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近乎悲悯的笑意。
“他们终于要来了。”她说。
裴九厉声道:“谁?谁要来?”
“那些以为母亲死了的人。”周昭抬头望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照而下,恰好落在她掌心。那朵金莲再度浮现,这一次,花瓣缓缓展开,露出中心一枚细小符印??正是归墟印的缩影。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赵承渊正立于皇城最高处的观星台。七星已乱其三,北斗第七星常年昏暗,偶有闪烁,皆与宁古塔异动同步。此刻,星图突变,一颗赤星自南天疾驰而来,直扑紫微垣!
“苏敬伦死了。”身旁内侍低声禀报,“昨夜暴毙于狱中,尸身僵硬如铁,嘴角含笑,胸前浮现蛇形黑纹。”
赵承渊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有决意。
“传令辽东,封锁归墟旧址百里,不得放一人靠近。另派十二匠司携‘镇魂鼎’北上,务必将那孩子……带回京师。”
“可是大人,裴统领曾立誓,绝不让任何人动昭小姐一根头发。”
“我不是要伤害她。”赵承渊缓缓道,“我是要去救她。因为她还不知道,真正想重启逆阵的,并非李崇义余党,而是……朝廷本身。”
宁古塔,归墟湖畔。
荒草萋萋,湖面平静如镜,再也看不出当年塌陷的痕迹。唯有湖心一处漩涡常年不散,深不见底,据说连最重的铁石坠入也会瞬间浮起??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周昭独自来到岸边,身后无人跟随。她脱下鞋袜,赤足踏入湖水。寒意刺骨,但她毫不迟疑,一步步走向湖心。水渐渐没过膝盖、腰际、胸口……就在即将沉入之时,她双手结印,唇间吐出古老音节,正是母亲笔记中记载的“启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