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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手持瓷勺，呆滞地抬起眼，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位年过五十的阿姨，烫着羊毛卷发，和善的脸上挂着担忧又好奇的神情，直勾勾盯着她。夏熙指着自己的脸，阿姨是在跟她说话吗？
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打掉孩子……
徐衍风呛了一口，素来在外人面前岿然不动的神色浮现出一抹尴尬。
夏熙被他的异常吸引了注意力，视线从阿姨脸上收回，转而看向他。
电光火石间，夏熙记起来了，上次在这家店里，她喝豆汁儿呕出来，周围好多人看过来，她嘴上跑火车，谎称自己是孕吐。
徐衍风当时脸色一变，被她气笑，叫她别乱说。她这人，叛逆的时候是真叛逆，偏不听他的话，越说越不着边际。
她那会儿是怎么说的来着？
——孩子我会自己抚养长大的，不要你负责。
她刚说完，附近几桌的顾客早餐都顾不上吃了，个个一脸吃惊，像是听到了惊天大新闻。个别正义感爆棚的居民对徐衍风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投以鄙夷的眼神。
徐衍风气得要死，解释不清，只知道警告她。
她趁机裹乱，叫他别吼太大声，会害她动胎气。
那时候只顾捉弄徐衍风，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从没考虑过后果。谁曾想，时隔几个月，还能撞见当时围观吃瓜的热心居民，前来打听后续。
谁能说这不是回旋镖呢。
夏熙此刻尴尬得想钻进桌子底下，她抬起一只手捂住半边脸，不好意思跟阿姨对视，也说不出话来。
阿姨见她表情怪异，又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事情过去五个多月，上次见她还没显怀，不可能这么快就生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小姑娘把孩子打掉了。
“作孽哦。”阿姨感叹一声，八卦的心思歇了，只剩下痛惜，眼神飘过徐衍风，嫌弃得很明显，“还跟他在一起呢……唉。”
阿姨脑补了一出渣男骗走小姑娘身子，害人家怀孕，还不肯负责的故事，替小姑娘感到委屈和不值。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外人也不好插手，阿姨摇了摇头，再长叹一口气。
徐衍风：“……”
夏熙：“……”
一顿早餐在奇怪的氛围里吃完，走出店面，两人互看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无语。
徐衍风揉捏两下她的手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不敢了不敢了。”夏熙老实认错，回想起来又觉得有点好笑，“在那位阿姨眼里，我肯定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当初明明说好孩子会自己抚养长大，转头打掉了，又跟你搅和在一起，后半生要完蛋了。”
徐衍风光听她描述就一阵头痛，眯起了眼：“拜你所赐，我在阿姨眼里就是一骗姑娘身心的混球。”
夏熙禁不住笑出一声鹅叫，抬手在他帅气的脸上摩挲几下：“哪有你这么好看的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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