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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流淌着九色星辉、却沾满灰尘和血迹的手猛地探出!紧接着,洛君皓的身影从瓦砾中站起。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淡金色的血沫,身上星力战甲多处破损,露出下面同样布满细密血痕、却又在星力流转下快速愈合的肌肤。他脸色苍白,但那双眸子里的冰冷与怒火,却比之前更加炽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根本没在意自己的伤势,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玲珑塔虚影的方向。看到塔影依旧稳固,金光笼罩下的洛雪虽然气息微弱但生命之火未熄,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丝。但紧接着,那松弛就被更深的暴戾取代!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爆炸的中心点。
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坑底残留着粘稠的、如同石油般冒着泡的污秽物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属于洛滢珊的躯体,连同寄生的邪祟核心,在那自爆和星辰湮灭之力的双重作用下,已然彻底灰飞烟灭!
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没有半点属于真正洛滢珊的气息残留!
“嗬…嗬嗬…”洛君皓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他一步步走向那焦黑的深坑,每一步落下,脚下焦土便发出“滋滋”声,残留的污秽被星力净化成青烟。他走到坑边,低头俯视。
坑底,只有一片狼藉的污秽,以及…半截焦黑、扭曲、勉强能看出形状的…手臂。
那是洛滢珊的左臂。自爆前被湮灭之环削去了一半,此刻更是被邪能污染灼烧得不成样子。唯有小臂靠近手腕处,一小块未被完全污染的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旧日疤痕——那是幼年时,洛滢珊为了护住贪玩爬上假山的洛君皓,自己摔下来划伤的。
洛君皓的目光,死死锁在那道细微的疤痕上。
九世轮回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轰然炸开!青梅竹马的笑靥,耳鬓厮磨的私语,她为他挡下责罚时倔强的背影,她收到星痕剑时眼中闪烁的星光…无数属于“洛滢珊”的鲜活画面,与那甜美笑容下刺出的冰冷剑锋、那扭曲非人的邪祟嘶吼、以及此刻眼前这截焦黑残臂,疯狂地交织、碰撞!
“噗——!”
急怒攻心,加上强行催动星辰湮灭之环和抵御双重攻击的反噬,终于彻底爆发!洛君皓猛地喷出一大口淡金色的血液,身体晃了晃,单膝重重砸在焦黑的坑边!滚烫的血液溅落在污秽的焦土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竟将一小片污秽灼烧净化。
灵魂深处,那沉淀了九世的守护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荡。守护的对象被邪祟夺舍、玷污、毁灭!这种无力感,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比单纯的背叛更加刻骨铭心!
“阿…姐…”他沾满血污的手,颤抖着伸向坑中那截焦黑的手臂,指尖却在距离寸许的地方停住。仿佛触碰到的不是残骸,而是滚烫的烙铁,是九世轮回也无法承受的痛楚。
“邪…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冰渣,带着滔天的恨意,“我洛君皓…以星辰为证…以轮回为誓…穷尽碧落黄泉…定要将尔等…挫骨扬灰!神魂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