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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接收到她“适可而止”的暗示,但戏已开场,需得唱完。他硬邦邦地吐出一句,将矛盾进一步激化:“枝节?今日朝上,谢恒又参了我一本。”
顾山月眉头立刻蹙起,这次蹙眉里,三分是对谢恒此举真实的不悦,七分则是配合演出的“惊愕”与“烦闷”:“他又参你?这次是什么罪名?”她问得直接,目光与叶淮然相接,里面清楚地写着“赶紧说完”。
叶淮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目光依旧锁在顾山月脸上,一字一句,将准备好的台词抛出,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桌上的另一个人听清:“结党营私,联络边将,意图……不稳。”
顾山月的脸色恰到好处地白了白,这次倒不全是演戏,更多是对谢恒这般不依不饶、被人当枪使还浑然不觉的恼火。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被牵连的怒意和无奈,声音微微提高:“他这是做什么?没完没了了吗?参你纵兵不成,便换这等莫须有的罪名?这与我又有何干?你看着我,难道觉得是我指使他不成?”她这话问得直白,带着赌气的成分,眼睛也微微睁圆了瞪着叶淮然,桌下的脚却悄悄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一直安静旁观的安娇月,眼见两人之间火药味渐浓,尤其是叶淮然那明显被“谢恒”二字刺激到的阴沉脸色,心中窃喜,知道火候已到。她怯生生地开口了,声音柔柔弱弱,带着惶恐和劝解,实则句句添柴:“姐姐,将军,你们别生气……千万别因为外人生了嫌隙。”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淮然,又看看顾山月,继续道:“谢……谢大人他……或许也是一时偏执。毕竟……毕竟他对姐姐的心意,当初在侯府便是众人皆知的。如今见姐姐与将军这般恩爱,他心中苦闷无处排解,行事偏激了些,也是……也是情有可原……”
她这话看似劝和,实则在叶淮然本就“燃着”的怒火上,又泼了一瓢热油。
果然,叶淮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隐现。他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霍然起身。这起身的时机和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展现了愤怒,又不至于太过失态。
“情有可原?”他冷嗤一声,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安娇月,最终落在顾山月脸上,那眼神里翻涌着被刻意点燃到顶点的怒意和猜忌,“好一个情有可原!我倒要看看,这份‘心意’,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说罢,竟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花厅。背影决绝,怒气冲冲。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顾山月僵坐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是“气得不轻”。她抿着唇,盯着叶淮然离去的方向,半晌没说话,将一个被夫君当众甩脸子、又委屈又气闷的妻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唯有微微抽动的嘴角,泄露了一丝对某人演技的“赞许”。
安娇月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狂喜,但立刻又换上了担忧惶恐的神色。她连忙起身,走到顾山月身边,柔声劝道:“姐姐,你别生气,将军他……他也是在气头上。都是那谢恒不好,明知姐姐已嫁做人妇,还如此纠缠不休,平白惹得将军不快,也让姐姐为难。”
顾山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只余下表面的烦闷与无奈。她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带着恰到好处的动摇:“他这般不依不饶,确实不是办法。今日参纵兵,明日参结党……没完没了。将军的脾气你也看到了,再这样下去……”
安娇月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已然入彀,心头大定,趁机压低声音,将计划推进到关键一步:“姐姐,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大人那边……若他能彻底断了念想,不再与将军为难,岂不是两全其美?姐姐何不……何不去劝劝他?毕竟,你们从前也有过婚约之名,你的话,他或许能听进去几分。”
顾山月猛地抬眼看向安娇月,眼神锐利,带着“被说中心事”的惊惶和犹豫:“你让我去私下见谢恒?这成何体统?若让将军知道,岂非更加坐实了……”
“姐姐可以悄悄地去,小心些便是。”安娇月忙道,声音更低,带着蛊惑,“为了将军的前程,为了府里的安宁,姐姐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总好过如今这般,日日不得安生。姐姐只需与他说明白,绝了他的心思,让他不要再与将军作对便好。我想,谢大人也是明理之人,应当……应当会体谅姐姐的难处。”
顾山月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脸上显出挣扎犹豫之色,仿佛内心在天人交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或许,你说得对。总该……做个了断。”
安娇月心头狂喜,几乎要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她强压下激动,依旧柔声道:“姐姐能想通就好。只是此事须得万分隐秘,绝不可让将军知晓,免得再生误会。姐姐打算何时……?”
顾山月揉了揉额角,疲惫道:“容我再想想,总要找个稳妥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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