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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指戒之后古清欢落地就看到天色大亮，看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修为突破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她便发现整个世界在她感知中已焕然一新。
先前模糊的变得清晰，曾经被忽略的细节此刻纷至沓来，涌入她无比敏锐的识海，虽然还远比不上金丹时期。
远处溪流不再是哗哗一片，古清欢能清晰分辨出水流撞击每一块卵石的不同音调，甚至能捕捉到水下一条小鱼摆尾的细微颤动。
风吹过竹叶，不再是单一的沙沙声，而是能辨别出松针的轻吟、阔叶的摩挲、以及嫩芽在风中舒展的几乎不可闻的脆响，数里之外，一只昆虫振翅掠过草尖的微颤，也如同近在耳边。
空气中不再是笼统的草木清气，身旁古松树脂的淡泊冷香、脚下泥土中腐殖质的湿润气息、不远处一株灵草悄然绽放时逸出的极淡甜香、甚至能捕捉到极远处一只妖兽路过时留下的、几乎消散殆尽的腥膻气味，每一种气味都拥有独特的轮廓和层次。
目光所及，纤毫毕现。百步之外叶片上的脉络纹理清晰得如同刻印在眼前，能看到露珠在叶尖凝聚、将坠未坠时内部折射的微小光华，空气中漂浮的、以往绝无法察觉的细微尘埃，甚至能隐约看到天地间灵气如薄雾般流动的轨迹，它们汇聚成无形的溪流，萦绕在山川草木之间。
无需刻意运功，身周数丈内的气流微动、温度差异都如同水波般被她感知。
这一点倒是比以前金丹时期更强大，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古清欢各种元素都能使用，探查能力也大大提升。
古清欢将神识再放远一点，已经无法再探查到了。
起身打开竹门，古尽染并不在房间里，里面也没什么气息，循着步子古清欢走到另一处院落。
一路石子铺地，两边竹子翠绿如玉，小道幽深，古清欢听到不远处的声音，慢慢走过去。
竹林处，在面前一处空地上，江皓咬着竹叶高高靠在一根竹子上，下面的古尽染拿着一根极重的铁剑。
她站在那里，双手死死握着一柄比她还高出半头的玄铁重剑，那剑身黝黑，毫无光泽，剑刃钝厚，看上去更像一块门板，沉重得惊人。
仅仅是将其从兵器架上拖下来，就已让她手臂酸麻，呼吸急促，此刻，她要用它来练最基础的劈砍。
“起！”
古尽染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喝，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重剑举起。
手臂、肩膀、乃至腰腹的肌肉都在疯狂颤抖、抗议，白皙的皮肤下青筋道道绽起。重剑仿佛有自我意识，顽固地向下坠着，剑尖摩擦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锵啷”声。
她憋着一口气，脸颊涨得通红，额角汗水瞬间沁出，顺着鬓角滑落，砸在滚烫的青石上，瞬间蒸发。终于，那沉重的剑身被她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抬离了地面，摇摇晃晃地举到了齐肩的高度。
手臂如同灌了铅，又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酸痛到几乎失去知觉。但她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竖立的木桩，不肯放弃。
身体摇摇欲坠，古清欢先一步察觉迅速上前扶住古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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