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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家。”
......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充实。
孟少华依旧是连里的生产骨干，带着大伙儿种地、开荒。
娜塔莎除了文工团的排练演出，也积极参加连队劳动。
她干活舍得下力气，渐渐成了妇女队里的能手。
小两口把屋前一小块空地开垦出来，种上了青菜、茄子、辣椒，还搭了个鸡窝，养了几只母鸡。
每天清晨，娜塔莎起来喂鸡、摘菜，孟少华挑水、劈柴。
傍晚收工回来，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小小的土坯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那台蝴蝶缝纫机派上了大用场。娜塔莎手巧，学会了用缝纫机，给孟少华缝补衣服，也给自己和伊莉娜做新衣裳。
红灯收音机是家里最热闹的物件。
晚上，拧开旋钮，听着新闻和革命歌曲，娜塔莎跟着哼唱。
孟少华就在旁边看着报纸，或者规划着明年自留地种点什么。
飞鸽自行车更是方便。
去公社办事，去别的连队演出，孟少华骑着车，娜塔莎坐在后座上，搂着他的腰，车轮碾过土路，留下两行浅浅的印迹。
日子像门前的小溪，静静流淌。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
地里的麦子黄了梢，空气中弥漫着麦香。
娜塔莎最近总觉得身子乏，胃口也不大好。
起初以为是天热劳累，没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起来做饭，闻到油腥味，突然一阵恶心，跑到门外干呕起来。
孟少华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咋了？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娜塔莎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却隐隐有了个猜测。
连里的赤脚医生被请了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大家都叫她王婶。
王婶给娜塔莎号了号脉，又问了问月事，脸上露出笑容。
“傻小子，还吃坏东西？你这是有喜了！”
孟少华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有喜了？”
王婶笑着点头：“看脉象，有两个月了。头三个月要当心，别累着。”
孟少华这才回过神，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他一把抱住娜塔莎，激动得语无伦次。
“娜塔莎，你听见没？我们要有孩子了！”
娜塔莎靠在他怀里，又羞又喜，眼圈也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消息传开，连队里又是一片祝贺声。
徐开山特意嘱咐食堂，以后给娜塔莎的伙食加点营养。
伊莉娜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围着姐姐转，说要给小外甥做小衣服。
孟少华更是把娜塔莎当成了宝贝，重活累活一点不让她沾，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弄点有营养的吃食。
夏去秋来，娜塔莎的肚子渐渐显怀。
她依旧参加文工团的一些轻松排练，但不再上台演出了。
更多的时候，她坐在缝纫机前，踩着踏板，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服、小被子。
孟少华在一旁看着，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期待填满。
他想着，等孩子出生，这小小的木刻楞会更热闹。
他要更努力地干活，让娜塔莎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也早点...把伊莉娜给收了。
也许有一天，政策松动了，他能带娜塔莎回姐妹俩的老家看看。
或者，就在这日朗沟，把根扎得更深。
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暖橘色。
远处，连队的炊烟袅袅升起。
鸡窝里的母鸡咕咕叫着。
收音机里播放着悠扬的歌曲。
娜塔莎停下手中的活计，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恬静而满足的微笑。
孟少华走过去，把手覆在她的手上。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尽了一切。
在这片辽阔而质朴的土地上，他们的生活，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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