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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被一个小辈这样当面驳过面子。
“沈沐这孩子……”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确实是从小被我惯坏了，做事才会这么没有分寸。顾太太确实长得标志，沈沐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也是难免，不过好在……”
“哼！”顾庭煜突然打断，声音冷得像冰，“您老应该感到庆幸。”
他向前一步，锃亮的皮鞋几乎踩上沈沐的脚尖，颀长的身形带来极强的压迫感，“如果我太太真的受到什么伤害，沈沐今天，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沈沐狠狠地瞪着他，“顾庭煜，你——”
“闭嘴！”沈老爷子厉声呵斥，拐杖重重地砸在沈沐脚边。
老爷子转向顾庭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样吧，不管怎么说，沈沐犯错，我这个做爷爷的也有责任。你把顾太太请回来，我亲自带着沈沐给她道歉。”
顾庭煜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烟盒，手指轻轻一弹，香烟准确无误地落入唇间。
他并不着急点燃，只是用牙轻轻咬着烟嘴，“不必了。您有这功夫，不如多教育教育孙子，毕竟——”
他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的眼神格外锐利，“等您两腿一蹬，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沈老爷子终于绷不住了，老脸涨得通红，“顾家就是这样教你对待长辈的吗？”
沈沐猛地攥紧拳头，“你他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庭煜淡淡开口。
说完，他随手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摁灭在餐厅的水晶烟灰缸里，转身大步离开。
顾庭煜出来时，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冷意，但看到苏瑾年的瞬间，眼神就柔和下来。
“没事吧？”她轻声问道，目光在他脸上仔细观察。
顾庭煜勾起一抹痞笑，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能有什么事？”
苏瑾年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沈家。”
她太清楚这些豪门之间的游戏规则。
沈老爷子此举，分明是把这件事上升到了两个家族的面子问题。
顾庭煜今天的强硬态度，势必会让顾家和沈家的关系更加紧张。
顾庭煜闻言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一步。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顾太太，记住，你是我的人。沈家算什么？为了你，我不介意与全世界为敌。”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她的心脏。
苏瑾年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苏瑾年怔了怔，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竟一时忘了挣脱。
“走了。”顾庭煜拉着她往前走，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刚才在餐厅里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苏瑾年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松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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